“我想当记者,因为酷爱写作,读书时就发表过作品;我想当律师,因为我哥哥就受人迫害含冤离去,更想替老百姓伸张正义,可是这两个梦想都没有实现。要么不做,但认准的事,豁出命都要做到底,这是我骨子里的东西。”
一心想当记者、律师的郑俊怀,1975年莫名其妙地搞上了企业,在农场当了4年革委会副主任兼副书记,养猪养鸡打井修路挖渠,使出浑身解数却落了个领导不满、部下有意见,憋着一肚子气搬家走人时,全部家当只有一对木箱、一堆炭、一堆烧火柴。
“我总在折磨自己,总给自己找不是(毛病),总穷折腾,总不满足。那么多坎坷,每当过不去时,想想92岁的老娘安详地做针线,一下子就平静了。老娘在炕上轻轻地摸我的胳膊和脸,惟有这种感情是最真的。”郑曾经对一位记者说。
之后的郑俊怀干上了招待所所长,蹬三轮接站、炸油条,白天他采购、洗菜、当服务员,深夜对付了晚饭,再点钱算完当天的账,把敌敌畏洒在炭上熏苍蝇。终于回家了,在台阶上点根太阳牌香烟,已到晚上12点。以3个月不见家人的代价,郑俊怀换回了招待所的红火,得到了“他是个干事的人”的评价。但这段经历在郑俊怀看来,却是其在企业生涯中最宝贵的3年。“那时,我始知企业管理、成本核算、质量和服务。”
“如果时光倒流,我们可以在1982年的呼市发现至少500家比回民奶食品厂更大更好的企业。但为什么只有伊利成为了行业老大?这和郑俊怀‘炸油条的那股劲儿’是分不开的。”资深投行人士王吉舟在回顾这段历史时说。
1982年,郑俊怀第三次服从分配,到了当时农垦系统最差的企业——红旗牛奶厂(伊利的前身)任副书记,后任厂长,从那时起的郑俊怀,跟今天的身份似乎才开始挂上了号。而这一干,就是22年。
1992年,邓小平南巡讲话春风吹到内蒙古时,红旗牛奶厂已在郑俊怀手里成了呼市农垦系统最好的企业——回民奶食品总厂,他组织班子去深圳考察并在当地作了实施股份制的决定。有关部门不同意这样的好企业改制,郑俊怀“干到底”的劲儿又上来了——征求意见后,90%多职工同意入股,郑俊怀下了死决心,舍弃副处级待遇也要股改。在市长现场办公会上,郑俊怀说,我们不要资金,不要减税,只有一个要求,就是改制。如果不同意,班子集体辞职。主管部门的意见则在会上出现分歧。
当时经历这一事件的人们至今仍能记起郑俊怀当时的那股子劲,他放弃了在行政单位的副处级待遇背水一战:“如果市里不同意股份制改组,我就自谋职业。” 郑俊怀的确是破釜沉舟了。
若干年后,每当回忆这段往事时,郑俊怀仍非常感激时任呼市市长的白音同志,正是白音的一锤定音,才有了1993年回民奶食品总厂的股份制改造,也才有了后来的伊利。
吃水不忘挖井人 郑俊怀对牛根生的培养
要说郑俊怀,恐怕不能不说牛根生。《蒙牛内幕》一书中如此描述郑和牛:“中国乳业的两位巨人,在打打杀杀的最初3年里,居然住在同一栋楼的同一单元!今天尘埃落定,一个身陷囹圄,一个散尽家财,一个泪祭百年,一个德征后世。老郑抚颊沉吟,不知是否有‘既生瑜,何生亮’的浩叹;老牛抚颏沉思,定有‘逝者如斯’的感喟……”
1983年,郑俊怀和牛根生几乎是前后脚进入呼市回民奶食品厂。不过,那时的老郑和老牛绝非今后在乳业界分庭抗礼的两大巨头,而是地位悬殊——老郑是作为企业最高决策者坐在主席台上,而小牛是作为洗瓶工站在车间里。从“出身”上,郑是堂堂的国家干部,享受副处级待遇,而牛远远不是。
前些年,记者曾听到一个传闻,说呼市政法委的领导到蒙牛参观,有三分之一的人认识牛根生,但他们认识的并非牛总,而是十八九岁打架的时候被收审拘留的牛根生。后来数次谋面,采访牛根生总裁的记者试图求证,但终因场合不适宜或环境太庄重而作罢,直到《蒙牛内幕》一书公开披露才恍然大悟:“哦,原来这是真的”。
就是这样地位悬殊、“出身”迥异的一对,后来成就了一段伯乐与千里马的姻缘。郑俊怀以战略家的眼光发现并提拔了牛根生,为牛铺下了施展才华的舞台,让牛根生在伊利创建了“从士兵到将军的典范”,也立下了“从大起到大落”的样本,上演了一出“洗瓶工——副总裁——高级管理者”三点一线的跌宕际遇。直到有一天,郑俊怀隐隐觉得牛根生的存在已危及他的地位。
1998年底,牛根生被郑俊怀安排去北大学习,用每天240元的高价租金安排牛的住宿。不过,这不是郑对牛的“款待”,而是郑摆下的“鸿门宴”,是逼牛出局。因为郑已给牛带话,如不去学习,就要收回车和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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