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中的正是这个。 然后他打听了老太的住处,嘱咐她第二天醒后躺上床上别动,别吃东西,他去给他诊断。 第二天诊断完毕,他开出了药,一个月后,老太奇迹般地好了,在大街上自由行走,于是他的名声大噪,生意一下兴隆起来。 我好奇地问老太得的是什么病,你怎么看出来的。 他说实际上窗户纸一捅就破,因为他猜想到老太可能是很少见患得甲状腺病,他偶然在一本书上看到过,他第二天去诊断实际上是给她测基础体温,以便确诊。而他故意做得很神秘是让她猜不出来他究竟是干什么的。 等她好了以后便把他的行为夸大了,于是人们一传,就形成了轰动效应。 他的生意好后一天来了两个人,要求他把脉看病。 他把了脉后说出了两个人的病情,两个人佩服地五体投地。 我问把脉有什么奥秘吗? 他说,我根本不会。 我更奇了,不会你怎么说得那么准。 他说这也是层窗户纸,你想啊,一个人进来,声音尖细,嘴上无须,整个人萎靡不振,肯定是肾虚,把完后我就按肾虚的症状试着说,结果一说即中。而另一个人舌苔厚,胃犯酸,整个一消化不良,而消化不良必定肝脾不好,他就照肝脾不好的症状说,哪有不中之理? 其实不把脉,他也会这样说。 他更进一步说,其实,我很烦,一个病人刚一进门,我搭眼一看,就知道他什么病,应该开什么药,但我还得装模作样的诊视一番,不然他不相信你。你想,他进来就咳嗽,总不会是拉肚子吧。 我问,那药怎么开? 他说,有病无非是细菌或病毒感染,就开点杀菌的药,一种药杀这些细菌,那种药杀那种细菌,只要他们在一起不起反应,我就开进去,总有一种药管用,另外再加上一些去火之类的辅助药,也就行了。 我恍然大悟。当然,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我对医学也不甚了解,记得可能不全对,大家看知道个意思得了。 知道了这些,每次经过医生的门面,看他表情严肃地像将要决定人类的前途命运似的给人把脉,我就忍不住想乐,但还没走过,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净,心底就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苦涩: 他在为金钱痛苦而无奈地演戏,而我,又何尝不是呢? 人生,又何尝不是在演戏呢。
B 医生的两件事还值得一提。 一件是他在家乡的时候,当时流行练一种功,好象是什么香*功。 他就领着练。 一天早晨,一位妇女在练功的时候昏倒了,他赶忙过去对她作了发功动作,然后掐人中把她掐醒。 问她, 刚才我发功你收到了吗? 收到了。 感觉好点了吗? 好多了。 随之他的威望又高了不少。 我当然不信,问他其中有什么奥秘。 他坦白地说,我做动作当然是给别人看的,不起任何作用。我把她掐醒,她正迷糊呢,嘴上又疼,我问她什么她当然答什么,以便赶快让我把手拿开。 原来如“比”。 真应了那句经典的话, “我认为我都够无耻了,谁知他比我还下流”。当然,在此我并没有贬意。 我的说谎本领在他面前真是自愧弗如。 虽然他的生意在家乡很好,但欠账的越来越多,最后他不得不来到城市来寻找机会。 另一件是他的思想,而不是行为。 他给我说过一个想法。 他说,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没有社会地位,哪个部门都可以欺负你,我想参加教会,教会里的人大多是老年人,知识少,我们去加入肯定容易成为佼佼者,我加入后有两个好处,一个是和教众关系混得好,他们可以来找我看病,我给他们优惠点他们肯定感激不尽,我还能赚点,另一个是如果我混成了头目,即是所谓的宗教人士,那些个部门也不敢随便欺负你。 我为他这个想法惊奇不已。他的用心之深,甚至让人有些害怕。 你能想象和你一起去信仰的人会是冲你的钱去的吗?所以从这个事情上我感觉到,世上的事真是很复杂的,你看到的往往是表象,里面真实的动机,也许你根本不懂。 不过,他的这番话并没有付诸实施,也许是因为生意好他用不着。 他就是这样一个千方百计赚钱的人,现在,他买了房子,也买了门面房出租,逐渐向传说中的食利阶层靠拢。 这也算是性格决定命运的一个实例吧。 10 如影随形的“逆流” 说说做生意中和工商税务公*安城管等打交道的事情吧,这是免不了的。 说实话,它们是你的对立面,而不是什么为你保驾护航,其主要目的是多收你两个钱,或者多罚你几个款。 你要时刻小心被他们暗算。 刚开业的时候证件挂了一墙,有: 工商执照,税务登记证,物价许可证,公共场所治安许可证,特殊行业许可证,卫生证,文化许可证等挂了一墙,本来营业面积不大,都还要求当厅悬挂。 半壁江山的证照墙颇显讽刺意味。 每张的后面都是钱啊。 你刚干时可能什么都不知道,好的部门会通知你去办,不好的就专等你干开时来罚你的款,比如城管,你挂招牌时他不吱声,挂好后罚你款,说为什么你不去登记?你有理说不清。 比较讽刺的是我办了特殊行业许可证,公*安局办的,区里的保密局也来收费,以前我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单位。 我说我已办了特殊待业许可证,我不可能交两份钱吧。 经过我据理力争,他没收成我的,但听说别的复印店他收到了。 还有就是交了街道的卫生费,环卫局也来收费,我一个复印店有多少拉圾啊。 刚开始开发票,不懂,开的不规范,开错的也没写作废两字,结果到税务所换发票时,管发票的妇女象发现了新大陆,又象嗜血的鲨鱼闻到了血腥,一把把发票塞到抽屉里,生怕我抢走似的,瞪着牛眼般不美丽的大眼睛,兴奋地说道: “你开错了五张发票,一张罚二百,交钱吧。” 我说我是发票用完了来换发票的,只带了5元的工本费,哪有钱给你交罚款啊。 回去后,找了些关系,给此女送了价值二百元的礼物,此事了结。 税务所的所长来我这儿要了两张空白发票,拍着我的肩膀说: “兄弟,有事来找我,哥哥我大笔一挥,你的事儿就办了。” 我敢不给吗?虽然我的是可以开上万元的不定额发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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